支付的线上与线下之争,POS机费率是要下降吗

本周全国人民都在关注两会的召开，而支付行业却对一个提案讨论较多。 全国政协委员、中国银联原董事长葛华勇交出了一份支付行业异常关注的提案，其中一条便是“统一线上线下支付通道价格” 。支付行业的线上与线下争议早已有之，特别是随着移动支付时代的到来，线上与线下场景界限愈加模糊，这一争议逐渐放大。

在这就不得不说支付的发展历史

POS与移动支付的线上线下

在过去，传统POS机时代，一个商户需要支持银行卡收单，就需要向银行申请POS机，第三方支付放开之后，则可以向支付机构申请。申请的POS需要专网专线，而网线是固定的，所以收单机构根据IP地址很容易就辩明商户在哪里发生交易，这是线下交易。用户在PC端完成的交易，则是线上交易。然而，随着通信技术发展，终端形态也在发生改变。特别是智能POS出现之后，终端不再需要专网专线，连接WiFi/4G既可实现收单，如此，即使是一个iPad都可以实现收单。

2014年4月，也就是二维码支付兴起前夕，时任VeriFone公司中国区总经理的陈兹武就公开呼吁，移动支付需要线上与线下的融合，在方案的推广过程中，结合优惠券、礼品券等形式，优化移动支付体验。陈兹武所指的线上与线下融合，是基于卡券核销等互联网玩法与支付的结合，其思路有预见性，也有局限性，其预见到了支付与营销结合的必然性，然而局限于支付方式仍然为类似谷歌钱包的NFC卡基移动支付。在NFC支付时代，线上与线下支付的界限仍然是较为明显的，绝大多数的交易仍然依靠终端收单。

随着二维码支付的发展，线上与线下支付场景的模糊化达到了新的高度。

先思考一个具体的场景，在打车完成之后，如果乘客扫司机的打印个人码卡纸进行支付，这属于线上还是线下交易？如果通过滴滴平台，调出司机的专属二维码，乘客扫码之后支付，这又属于线上还是线下呢？如何界定？再如，乘客没有钱，拍下司机的二维码，发送给远端的友人，友人在微信PC端扫描图片展示的二维码后支付，这又属于线上还是线下呢？

从目前的定价机制来看，二维码支付市场化定价，费率低至0.2%，为了争夺餐饮商户，微信支付与支付宝基本放出了成本价格，而银行卡收单则在96费改之后维持在0.6%左右，且借贷分离费率有所不同。 这也是移动支付大战之时，备受诟病的一点。支付巨头凭借更低的线上支付费率，加上补贴，打击卡基支付。商户自然会推荐费率更低的支付方式，而避开银行卡支付。

市场变化与政策磨合

支付技术的历史发展原因也诱发了支付行业监管政策的改进讨论。目前支付牌照的类型包括，银行卡收单、预付卡发行与受理、互联网支付、移动电话支付、固定电话支付、数字电视支付等，这一分类是2010年发布的《非金融机构支付服务管理办法(2号令)》设定，其中互联网支付、移动电话支付、固定电话支付、数字电视支付等被认定为网络支付，而银行卡收单是指通过销售点（POS）终端等为银行卡特约商户代收货币资金的行为。

时过境迁，固定电话支付、数字电视支付几乎已经不存在，移动电话支付与互联网支付在移动互联网时代也存在一定的冲突。而最大的争议仍然是互联网支付与银行卡收单资质的界限，这两大牌照类型被认为最典型的线上与线下收单资质。

那么对于二维码支付，是线上还是线下呢？央行在2017年年末给出了回答。

2017年12月，央行发布296号文，即《条码支付业务规范（试行）》，其中一条表示，“非银行支付机构（以下简称支付机构）向客户提供基于条码技术的付款服务的，应当取得网络支付业务许可；支付机构为实体特约商户和网络特约商户提供条码支付收单服务的，应当分别取得银行卡收单业务许可和网络支付业务许可。”

简单的说，央行认为，服务实体商店的二维码支付属于线下，服务网络特约商户的是线上。 然而实际操作过程中，部分机构通过互联网终端展示二维码，进而向线下商户提供二维码收单服务，模糊央行的资质要求。

2010年发布的2号令发展到现在，已经经历了10年，许多方面存在较大改善空间。

在2019年两会期间，中国人民银行金融稳定局局长王景武建议加快制定出台《非银行支付机构监督管理条例》，指出“由于2号令的实施环境发生了巨大变化，现行制度已经不能适应支付服务市场快速发展的需要。”不过其提案主要是提高立法层次、强化监管。

同期，人民银行上海分行行长郭新明也建议制定《非银行支付机构监督管理条例》，与王景武的提案不谋而合。

但到目前，尚没有两会代表提出重新对支付牌照的类型进行分类，这或许在制定《非银行支付机构监督管理条例》时可以一并解决。

不过回顾这几年支付行业的发展，2017年整治无证违规，2018年断直连与备付金集中交存，2019年整治电信诈骗，到2020年，随着《个人金融信息保护技术规范》的出台，整治支付机构的信息安全则成为了重点，特别是某些支付机构出现的信息安全风险事件，此外还有条码支付互联互通待解。待一切尘埃落定，或许牌照类型分类、线上与线下模糊的问题就应该解决了。

而今葛华勇提出了线上与线下统一问题，不仅仅是费率，也将引发逐渐步入正规的支付行业，对底层监管逻辑的改善进行思考。

两会还在继续，期待有更多人大代表讨论支付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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