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业观察」降费不应该成为支付产业政策目标

前段时间，某大学教授提出的观点在支付产业内引起了诸多的反响。他认为，虽然支付行业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中已陆续出台一系列支付降费措施，但是存在三方面问题，一是支付手续费对小微商家仍形成不小压力，且其长期降费诉求未得到足够重视；二是支付机构对民生公共服务免收手续费，银行却对支付机构收取手续费，而且持续调升；三是“散点式”推进效果有限，支付降费工作亟需加大全局统筹力度。因此，他建议将支付降费作为长期产业政策目标，建立普惠的手续费定价机制。

因为和疫情及为小微商家减负等热点有关，该观点被媒体广泛报道，在业内产生了一些影响。笔者认为，此建议在一定程度上容易误导公众，支付降费是支付行业在突发情况下履行企业社会责任的应急之举，既不应该成为支付产业中短期政策目标，更不应该成为支付产业长期政策目标，任何一个产业，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未曾把“降费”当作“长期政策目标”，故缺乏严肃性和实际价值。

其中，提到的三个问题，前两个和疫情没有直接关系，是支付市场运行过程中产生的问题。所谓“长期降费诉求”，不单单针对小微商家、也是所有商家共同的“长期诉求”，费率问题的本质是商业利益之争，而商业利益之争是没有止境的，自银行卡诞生以来，费率问题就是世界性难题，至今无解；至于银行对支付机构收取手续费，和我国第三方支付起源与发展的过程密不可分，既有历史的原因，也是双方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相互试探和妥协的结果，存在即有道理，即使是不合理的，其改变也应该由市场选择。一般来说，市场产生的问题应该由市场解决，政府部门的过度介入往往会适得其反，宏观的产业“政策目标”不需要针对具体的市场行为做出相关要求。

受疫情影响，支付行业在自身业务遭受损失的情况下，为抗击疫情和复工复产提供了高效服务和多方面支持，做出了应有的贡献。笔者将其归纳为三个方面。一是全面开启绿色通道，确保社会资金高效流转，境内外救援和捐赠资金及时划拨到位，群众日常支付服务畅通无碍；二是商业银行与支付机构发挥平台和技术优势，除自发向湖北等地区捐款、捐物外，还在跨国协调紧缺医疗物资全球采购、在线义诊咨询等工作中积极作为，为疫区群众的日常生活纾困解难；三是商业银行与支付机构自发出台相关优惠方案，对疫区小微商家提供“补贴计划”，加大服务优惠力度。比如，减免疫区电商支付手续费，免收疫区跨行代发工资手续费、返还聚合支付扫码交易手续费等，减轻小微商家资金周转压力。

该教授所说的“‘散点式’推进效果有限”，指的应该就是第三种情况。但有两点需要明确，首先，为小微商家包括中小企业减负，按笔者的理解，应该是在税赋及各种政府部门审批手续等方面，支付降费似乎不在其中，“推进效果有限”在所难免；其次，疫情中的支付降费，是商业银行与支付机构等市场机构根据自身实力，履行企业社会责任的自发行为，是一种市场行为，没有强制性和组织性，因此不存在“亟需加大全局统筹力度”，尤其是不宜将市场机构的献爱心之举，上升为全行业必须遵循的、中长期的“政策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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